开发区工人的斗争:这一刻,沈梦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!| 投稿
沈梦雨继承了开发区工人的光荣斗争传统!
作者:丰田老铁
2015年,国家最高领导人点名工会出现“机关化、行政化、贵族化、娱乐化”等现象,中华全总因此诚惶诚恐,声称要去除这“四化”。同年,沈梦雨进入广州日弘机电厂工作。
到了2018年,沈梦雨因为在担任工人集体谈判代表期间,因坚持工人民主、工人立场,被日弘机电的工厂、工会联手解雇。
详见 工人代表——女工沈梦雨是如何炼成的!(直接点击浏览文章)
请看黑心日企的“老板工会”如何撕下伪装,打压工人协商代表!| 转载
在这里,我们看到,说工会“机关化、行政化、贵族化、娱乐化”真是太客气了,如果以日弘机电为例子的话,工会简直就是“老板化”,专为老板排忧艰难!
开发区工人的集体谈判历史
如果要说位于广州经济开发区的日弘机电工会的问题,那可能得要从2010年说起。
2010年,爆发了著名的南海本田大罢工。在这场罢工当中,本田工人除了提出要涨薪之外,还提出了要求工会民主选举的诉求。
当时,南海本田工人与狮山镇(黄色)总工会人员发生冲突
在几乎一个月时间的斗争后,南海本田工人在当年赢了一仗。而这场斗争的工会民主选举意识,更在当时,伴随着珠三角汽配厂罢工潮在工人群体当中扩散开来。
2010年后,作为汽配业集中区域的广州经济开发区,工人通过工会争取工资增长、年终奖逐渐成为了该地区工人心中的两件“年度大事”。从2010年到2013年间,一些积极工人能够进入到企业工会里去,担当工会代表或谈判代表,使得一些企业工会在运作中能够体现出本应该有的工人立场。同时,开发区工人工资也有了明显提高。
但是,开发区工人工资待遇的提高,除了工会与企业的集体谈判外,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,工人的集体行动,并没有因为集体谈判制度的推广而停止。而且恰恰相反的是,工友们都逐渐发现,如果要想集体谈判取得满意成果,集体行动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。没有行动,谈判往往就谈不了什么回来。
南海本田2010年罢工之后,在接下来几年又有几次罢工。实际上,自2010年发生的汽配业工会变化,在很大程度上是当年政府希望通过集体谈判来促进社会“和谐”的方法。而几年过后,工人依旧在行动,想象中的“劳资和谐”图像并没有出现。
集体谈判下,工人待遇真的提高了吗
据说,某位领导在南海本田2010年后的再次罢工后,感觉非常不能理解,为什么工资提高了,工人还不满意呢?
实际上,在2010年之后,伴随着工人工资数字每年提升的,是工人产量的每年大幅提高。如果按照计件来计算的话,工人在工资、产量提高后的每个成品所得的劳动报酬,其实要比涨薪前的劳动报酬要低。
曾有开发区的工友收集数据,对某汽车配件厂2014年工资与产量的增长前后单价进行对比,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。
也就是说,如果按照马克思在《资本论》里的分析方法,开发区的老板虽然是给了工人更多的工资,但同时也更多地榨取了工人的相对剩余价值,剥削率更高了。
而同时,加大对工人剥削的不仅仅是工人所在工厂的老板,开发区各汽配厂的“客户们”,也就是丰田、本田、日产等大品牌,也每年都对供应商进行压价。大品牌对供应商的压价,一是为了维持自己产品在市场价格下降时的利润,二是用压价来使供应商必须不断向自己谋求新产品合同,从而对供应商拥有更强的控制。
因此,汽配企业在资本主义的逻辑下,必须不断加大对工人的剥削。而工友在此之下,则是感受到工作强度越来越大,同时因为工厂越来越多地使用调休、控制加班等方法,尽量使工人既要加班,但又不能拿到应有的加班报酬。
在这样的背景下,尽管汽配行业的工资底薪比最低工资高出不少,但实际上却是既比其他工厂的工友要累、要辛苦,但实际所得并没有高出很多。所以每年到了工资谈判的时候,工友怎么能不激动?
资本、地方政府联手反扑!
到了2013年,也许是因为“和谐劳资关系”久久未现,开发区的工人行动空间开始发生了变化。
2013年春节,开发区的东海汽配厂在进行年终奖集体谈判时,工友进行罢工,并提出要求罢免本身是部长的工会主席,结果两名谈判代表被拘留。
此次事件之后,虽然两名东海的谈判代表先是获得取保候审,得到自由,而在最后的庭审中也被判无罪,但开发区的老板们却大肆宣传“工人罢工就会被抓”这一信息,对工人营造恐怖气氛,联手压制工人行动。
而在2014、15年前后,电装、大友、白木等汽配厂的工会主席、副主席被分别逼走、辞退,其中还发生了白木工会主席在厂内被打这样的恶劣事件。而这几位工会主席、副主席,则分别是此前广州市工会推广工会改革经验的例子,也是不少关于工会改革学术会议的邀请对象。
2013年前后,正是开发区工人斗争的重要转折性年份。2013年前,工人在集体谈判、工会改革的背景下,争取到高于最低工资标准的待遇;2013年以后,地方政府、各大小资本开始联手对工人进行反扑,工人行动面临打压风险,积极工友被针对,前几年积累的工会民主经验遭到极大的破坏。
在这段时间里,开发区工人每年的工资、年终奖谈判显得比之前困难许多。工会的选举变得和2010年之前的情况越来越相似,工人对是否担任谈判代表有着更多的顾虑,甚至连谈判代表的选举也渐渐往从有到无发展。而即使是在工会里的会员代表,则越发变得像一个纯粹的“传声筒”,只发挥对一线工人告知工会决定的作用,甚至连以前常有的谈判前的工人调查,也被看做是“煽动工人”的行为。
列宁在1921年曾经说过,“工会是共产主义的学校”。但在开发区,工会的发展即使在最顺利的阶段,也普遍只是进行工人经济权益上的争取,对于社会主义、共产主义的意识教育,几乎没有。但即使是“经济挂帅”的工会,发展空间也是没有丝毫,工会又重新变回“老板挂帅”的工会。
艰难之下,工人斗争继续前行!
虽然工会的改革空间消失了,但工人与资本之间的矛盾还在日益积累,并且越加尖锐!
自2013年《劳动合同法》修改之后,开发区原就泛滥的劳动派遣问题一下成了大小老板们的心头大事。派遣工要限制在10%以内,那以后不就要多交社保了?员工福利不能差别对待了?所有员工都要按照谈判底薪来发工资了?
但没过多久,随着外包制度在开发区的普及,这些老板们发现,自己可以比以前更光明正大地实施各种同工不同酬措施了!
在这样的步步紧逼之下,开发区的艾帕克工人首先站了出来!他们通过一系列斗争,要求劳务工转正,同工同酬。
虽然艾帕克的工友斗争非常惨烈,但同时也感动了其他工友。在他们的带动之下,开发区的其他工友也开始向各自工厂里的同工不同酬大力开炮。其中,沈梦雨所在的日弘机电就是其中一家。
在沈梦雨的个人公众号里,就可以看到,日弘已经允许“劳务工”补缴之前的住房公积金!
如今开发区工人的斗争压力的确更大了,但工人的斗争却开始指向工厂的管理体制,这与之前集中于工资、年终奖的经济斗争相比,毫无疑问具有更大的进步性!
所以,沈梦雨在日弘能够勇于发挥工人代表的作用,实在能可贵,而且在她遭受打压之后,还能够继续坚持,争取工会民主,一方面是展现了她个人的可贵品格,另一方面也是整个开发区工人被多年打压之下,终于爆发出要有工人自己的工会,要与工厂各种不合理制度做斗争的时代之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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